第一章
       “咳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过后,赵星绒难受的皱着眉头,浑身上下真是不舒服到了极点,哪里都是湿嗒嗒的。

       等等……湿嗒嗒?

       好容易睁开双眼,喉咙处难受得要命,可更要命的是……她竟然形象狼狈的坐在河边,浑身上下被河水浸得湿湿的,头发还不断的向下滴着水。

       她抬起手臂左右看了看,老天!这是什么奇怪的衣服?

       衣袖又宽又肥,全身上下竟是一片刺眼的大红色,她试着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竟意外的拨下两只名贵的珠钗。

       “哇1

       她忍不住低叫一声,珠钗?她的头上怎么会戴这种东西?

       “醒了?”

       一道轻柔得有些过分的嗓音从头顶传来,赵星绒本能的抬头,就见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身材高挺修长,说不出的风流优雅、俊美阴柔。

       上扬的凤眸闪着漆黑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茫,唇边还荡着一抹冷讽的浅笑,仿佛这天地之间的万物,对于他来说是那么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发丝底端,还不断向下滴着细弱的小水珠,衬得他一张如玉般晶莹洁净的面孔,更加俊美非凡。

       赵星绒不由得暗自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真是帅到了极点,颦笑间也尽显出无限尊贵高雅,让人从心底不敢对他轻易染指。

       “呃……”

       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打招呼的男子,不懂对方的脸上为什么会挂着讥讽的表情。

       “先生请问您哪位?还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样子……为什么这么狼狈?”

       对方微微挑高眉头,凤眸中的讽意似乎又加深了几分,“宁善,几日不见,你试图接近我的招式倒越来越多了。”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狼狈不堪的模样,唇边荡着冷冷的笑意,“我是谁,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就要问问你自己了。”

       对方哼笑一声,轻轻甩了甩袖袍,“下次若再偷窥我洗澡,恐怕我就没这么好心将你从河里捞上来了。”

       赵星绒总算从他带着尖讽之意的话中听出几分端睨。

       原来自己之所以会这么狼狈,是因为失足落了水。

       可是等等!

       “你说什么?偷窥你洗澡?我怎么可难会做出那么没品的事……”

       还想再辩解些什么的她,突然止了声音。

       她前后左右仔细打量着这四周的景色,不远处高山起伏,四周尽是一片翠绿杨柳,河水清澈,散发着说不出的清新气味。

       这个幽静怡人的地方,不是台北!不是加拿大,更不是见鬼的任何一个二十一世纪该有的地方。

       耳边仿佛出现那白胡子老头的声音,什么十月期限、嫁人为妻……

       这么说来,一切都是真的了?

       她果然死了!

       不对,应该说她果然穿越了!

       赵星绒吃惊的瞪大双眼,对于眼前所发生的状况完全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时代,自己又是什么身份,还有……眼前这男子到底是谁?

       太多的疑问和太多的害怕让她心底对未来所要发生的一切产生了退缩之意。

       没想到她竟是以这种方式穿越到了这个时代。

       抬起眼,她带着几分感激之情看了那男子一眼,“呃……不管怎么说,谢谢你将我从河里救出来。”

       对方的脸色微变了几分,可是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脸冰冷之意。

       “谢就免了,只要你以后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再四处对我调情,不要再有事没事来骚扰我,不要经常以讨厌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谢天谢地了。”

       对他调情?没事骚扰?赵星绒觉得自己真的很冤,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虽然眼前这人俊美飘逸,浑身上下又泛着高雅的尊贵之气,而且据他自己说,他刚刚很有可能在很不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救了她小命一条。

       可她好歹也是一个良家少女,从国小到大学一直都很兢兢业业、就连学校组织舞会她都从来不会超过十二点回家。

       像她这么一个知书达礼、温柔和善、从不作奸犯科甚至连踩死一只小蚂蚁也要哀悼两分钟的好人,居然会在这个时代睁开第一眼的时候,被人指认为色女。

       胸口有些闷闷的,原本对这男人的欣赏和羡慕也一下子变成了说不出的气怒。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赵星绒回过神,只见几个年轻侍卫从不远处跑了过来,跪倒在那俊美男子的面前。

       “蔺大人,太子殿下命属下等人请蔺大人过府一叙,说是有要事相商。”

       蔺大人?太子殿下?看来这男人的身份果然来头不小,幸好自己刚刚没有说出什么不礼貌的话也没做出什么不礼貌的行为。

       早听说古代皇权官权大无边,她一个突然落到这时代的小沙弥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大人物,搞不好会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罪名。

       就在赵星绒在心里打着自己小九九的时候,那侍卫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脸色一变。

       “公……公主殿下,您……您怎么也在这里?”

       啥咪?

       公主殿下?

       月老……不要告诉我,我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刚好是一个公主……

       ※※※※※※

       赵星绒再次对着镜子打量着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新面孔,十九岁的年纪啊!果然又白又嫩又滑又软。

       镜中的少女虽称不得倾国倾城,但眉眸之间却尽显灵动活泼,柳眉杏眼,朱唇一点,面若桃花,娇柔无限。

       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灵魂竟然会落到南朝公主段宁善的身体里。

       虽然她对段宁善这号人物了解得并不太多,但从宫里那些喜欢嚼舌根的八卦宫女口中,偷听到原来这段宁善因为仗着自己的老爸是当今皇上,不但从小娇生惯养,为所欲为,而且还色心极重。

       她凭着自己贵为公主的身份,经常调戏一些长相俊俏的侍卫,名声十分不好,但因为她贵为公主,所以没人敢指责她半个不是。

       前不久她无意中看到当朝宰相蔺远彦生得俊美高贵、风流倜傥,就私下里对人家心升爱意,趁着蔺远彦在宫外的一处河边洗澡的时候,竟偷偷跑去偷窥。

       结果不会游泳的段宁善就这么因为失足落水而搭上了自己的一条小命。

       事后,赵星绒被随后赶到的侍女带回了皇宫,南朝皇宫果然奢华非凡,琉璃彩瓦尽显无尽尊贵。

       经过多日以来她对南国的了解,得知这南国位于中原以南,占地极广,国强民富,与遥远的北国,同时被誉为中原霸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

       更让她意外的是,南国虽是个君主制国家,却并非以男权为主,皇室子孙,只要有能力者,无论男女,皆可继承皇位。

       在她的脑海中,始终认为古代皇权就等于男权,万万没想到南国居然是个例外。

       而且据她所闻,南国史记文书上,就有女皇在位,统治国土的先例。

       而当今宁善公主芳龄十九,仍未出阁,自古有云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想必这南朝国主也是希望能给唯一的女儿找一个好夫婿。

       “公主,这几套衣裳都是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差遣宫里的裁缝专门给您做的,您瞧,这鹅黄色、水粉色、纯白色、天蓝色配上您洁白如雪的肌肤,真是漂亮极了。”

       耳边传来贴身丫头莲儿的声音,经过几日相处,她才知道这宁善公主身边的侍女丫头可真是不少,但只有这莲儿平日里侍候得最多。

       自从她被那些丫环带到这云袖宫后才发现,那宁善公主的品味实在是……有够让人崩溃。

       所有的衣袍皆艳丽非常、嚣张跋扈,梳妆台上的手饰更是奢华到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还有那些胭脂水粉,真是要多夸张就有多夸张,明明很漂亮的一个清纯少女,却被那段宁善自己硬生生改造成一个妓院头牌。

       事后,赵星绒便吩咐侍女做几件颜色浅些的衣裳,又把那些华贵的手饰收了起来,只随便将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挽成黑髻,插上几根简单的珠钗。

       那些红红绿绿的衣袍也被她收到了箱子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素雅清淡的银白色罗裙。

       对于她突来的改变,云袖宫上下一片轰动,纷纷好奇这从前刁蛮成性的公主什么时候转了性。

       赵星绒也不想多做解释,反正和这些古人讲自己的由来经历,她们也不会相信,与其浪费那个口舌,还不如尽早完成那白胡子老头交给自己的任务。

       起身接过莲儿手中的衣裙上下打量了几眼,果然不愧是皇宫里做出来的东西,无论是面料还是手工都那么精致细腻,上面绣着的花朵也是艳丽非常,逼真形象,看着就让人爱不释手。

       她对莲儿投去一个和善可亲的微笑,“莲儿,辛苦你了,这里每一件衣裳我都很喜欢。”

       听到这里,那莲儿突然直挺挺跪倒在赵星绒的身边,并且还一脸倍受惊吓的模样不住的磕着头。

       “公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赵星绒被这小丫头突然的举动吓了好大一跳,抱着那堆新做出来的衣裳跳得老远。

       “莲……莲莲莲儿……你干嘛突然又跪下?”

       回到这个见鬼的远古时代,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底下侍候的人没屁事就三跪九拜,搞得她也是精神兮兮。

       只见那莲儿哭丧着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奴婢如果做错事,公主直接打骂责罚便是,奴婢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我干嘛要打骂责罚于你?”赵星绒真的是满头雾水啊,现在受到惊吓的明明就是她好不好。

       “可是……上一次公主殿向对奴婢说谢谢的时候,奴婢换来的可是挨了公主殿下整整四十板子碍…”

       说到这里,那莲儿还是一脸惊恐,一副深受其害的可怜模样。

       赵星绒猛然间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妮子竟然因为自己刚刚的那句谢谢,吓成这副没天理的模样。

       她急忙走过去,将跪在地上的小可怜拉了起来,“好啦好啦,我又没说要打你罚你,你不要每次都神经兮兮……呃……我是说,你又没做错事,本公主怎么会随便责罚于你呢?”

       莲儿委委屈屈的被扶着起身,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公……公主,您真的不罚奴婢吗?”

       “不罚不罚,难道你敢质疑本公主的话吗?”她佯装生气。

       “不是啦,只不过……奴婢觉得公主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耶。”

       “呃……这个……我不是说过了吗,就是上次掉到河里之后,我好像有摔到头,所以有些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啦……”

       她扯着每天都要说上至少十遍的谎言来安慰这些饱受惊吓的下人,说到现在,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她是真的失忆了。

       不过幸好身边还有一个莲儿,她以自己撞到头为名,骗着莲儿给她讲了不少关于段宁善以前的事迹以及这皇宫内院的一些情况。

       当今皇上段昭庆在位二十四年,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段宁康也就是当真太子是凤贵妃所生,而段宁善则是由已故的陈皇后所生。

       皇上对这两个子女皆是疼爱有加,在段宁康十五岁的时候便被封为了太子。

       而段宁善与太子虽然是兄妹,但平日里走动甚少,兄妹亲情自然也疏离几分。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为了尽早完成任务,就要努力的适应这个时代。

       赵星绒自幼与年长自己五岁的哥哥相依为命,从小便十分独立。

       哥哥移民加拿大之后,她也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成功的找到了一份自己喜欢的职业,一所国小的美术老师。

       这次若不是为了去加拿大接侄女回台湾,她也不会倒楣的被迫来到这个连家用电器也看不到半个的远古时代。

       午膳刚过没多久,赵星绒实在厌倦了每天留在那奢华寝宫里与太监宫女打屁的无聊生活,一个人溜到御花园欣赏风景。

       皇宫的花园果然不是盖的,四周都是假山流水,花花草草也全是名贵的、她从来都没见过的品种。

       园子里散发着泌人的香气,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帝王之家果然极会享受。

       远处,似乎传来几个人谈话的声音,赵星绒虽然没有八卦精神,但那隐约有些耳熟的声音,让她不由得想起那天那个无礼又刁专的男人——蔺远彦。

       悄声走近几步,果然看到一处凉亭内坐着三个人,除了那个俊美非常的蔺远彦之外,还有当今天子段昭庆以及太子段宁康。

       对于皇上和太子,她并不算很熟,只是当她落水的那天,皇上曾亲自来探望过她,知道她暂时失去了些记忆,皇上的眼里流露出几分心疼,这对于从小没被父母关怀过的赵星绒来说,实在窝心。

       而当今太子和她之间就有些疏远了,虽然那人长得极俊美,可是眉宇间却总散发着阴气,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总是带着几分冷意,让人无从亲近。

       “蔺卿家这几年来为我南朝立下了无数功劳,令朕实在心慰,如今蔺卿家也二十有五了,朕闻得蔺卿家府上尚未有妻儿相伴,倒是想给蔺卿家做个媒,不知蔺卿家觉得朕的爱女如何?”

       身着一袭大紫官服的蔺远彦优雅的轻啜着杯中香气四溢的茶水,俊美奢华的面孔上露出几分淡淡的浅笑,“皇上如此抬爱,倒是令臣惶恐……”

       “父皇,蔺卿家年纪尚轻,而且现在又整日为国操劳,哪有多余时间去想娶妻生子之事。”

       一边久未吭声的太子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杯子,脸上表情从阴冷渐渐变成了不悦。

       他悄然看了蔺远彦一眼,见对方脸色依旧如故,并未有多大变化,捏在杯子上的手劲,也不由得暗中加重了几分。

       皇上听了,略微皱了皱眉头,“康儿,不是父皇说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朕不只一次要你尽早纳个太子妃,为何你要执意反对?”

       “儿臣自然有儿臣的道理,如今我南朝国力尚浅,周围许多国家对我南国都虎视眈眈,儿臣一心只想为我朝效力,娶妻一事,暂且推后也不迟。”

       说着,那太子还别有用意的看了蔺远彦一眼,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而蔺远彦却微微撇唇笑了笑,看不出是喜是怒,这太子和那蔺远彦之间怎么奇奇怪怪的?

       就在赵星绒偷窥的同时,却不料身后传来一道轻细的声音,“公主殿下怎么会在此?”

       她被这声音吓了好大一跳,回头一看,竟是皇上身边侍候多年的太监永福,而他这一嗓子,同时也惊扰了那边凉亭处的三个人。

       见皇上太子还有那个蔺远彦的目光直直向自己逼来,赵星绒只得硬着头皮过去向对方行礼打招呼。

       看到她出现,皇上自然是满眼的慈爱,太子则不悦的皱着眉,一脸的不欢迎,至于那个蔺远彦,依旧面若春风,一副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臣倒不知,宁善公主除了一些特殊的癖好之外,竟然还有偷听别人讲话的好兴致。”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段宁善,生在帝王家,自幼便拥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换下曾经那些红红紫紫的衣裳,如今的段宁善,穿着一袭清新淡雅的罗裙,又一改往日的浓妆艳抹,刺鼻脂粉。几根珠钗恰到好处的插在发间,竟散发着一股少女特有的韵味。

       蔺远彦对这公主向来没什么好感,刚刚诧一见她的打扮,心底倒有些失神。

       可转念又想,这段宁善因为几个月前见过自己一面之后,就对他穷追猛打,姑娘家的矜持早被她抛到脑后。

       不但没有一点公主该有的高贵,反而比那妓院里的头牌还要嚣张过分。

       她变着法的接近自己,实在烦人。

       这次她又将自己打扮成这副清新模样,虽让人见了不免心动,可谁又知道这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

       赵星绒原本就因为上次落水事件对他没什么好感,现在又听他这么扁低自己,俏脸上不由得染上了一层薄怒,“蔺大人何必将话说得如此刻薄,这御花园本来就是皇家之地,我来这里游玩散心,碍着蔺大人什么事了?”

       “宁善,不得对蔺大人无礼。”

       太子冷冷的瞪了赵星绒一眼,口气中难掩训斥之意。

       赵星绒刚刚就发现这太子对蔺远彦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而且她刚刚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这人干嘛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瞪着自己。

       就在几个人眼波流转的同时,皇上的脸上却突然露出笑意,“康儿,这你就不懂了,难道你看不出,蔺卿家与宁善这是在打情骂俏碍…”

       打情骂俏?赵星绒险些因为这句话而活活呕死,“父皇,我哪有?”

       太子听了,俊容上更是阴郁几分,“怕是父皇多心了吧?儿臣不是说过,蔺大人日理万机操劳国事,没有太多时间去应对儿女情长之事,还望父皇莫要再提此事为好。”

       “可朕倒觉得宁善与蔺卿家很相配……”

       “父皇……”

       两父子不断争论,倒是将赵星绒和蔺远彦撇至一边,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目光却在此时不经意间撞到一起。

       蔺远彦的表情依旧淡若湖水,看不出是喜是怒,只不过目光却深邃异常,更流露出几分危险阴沉。

       赵星绒的心猛然一沉,不知为何,这蔺远彦在这皇宫里的地位虽在皇上和太子之下,可总感觉他才是那个真正主导全局的主控者。

       潜意识中,她竟有些害怕与这人接触,那阴沉的黑眸内,不知蕴藏了多少心机城俯,让人不知该如何防备。

       见那边父子二人还在争论不休,赵星绒才猛然意识到这两人正在为她的婚姻大事相争。

       她的灵魂穿越到这个时代可是有重要任务的,岂能随随便便就嫁人。

       而且看得出这蔺远彦对她也全无好感,甚至还厌恶至极,真不知道以前她这副身子的主人究竟看上这家伙哪一点?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很帅吗?

       “父皇,女儿如今年纪还小,婚姻大事并不焦急,还望父皇别再为难皇兄和蔺大人才好。”

       赵星绒话一开口,不但皇上和太子楞了,就连蔺远彦的眉头也轻轻挑高了几分。

       “宁善,难道你觉得蔺卿家不合你的心意么?”

       合屁呀合?这家伙除了样貌清俊绝美之外,人品真是差到极点,而且讲话又那么尖酸刻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男人?

       “诚如皇兄所言,蔺大人每天日理万机的帮着父皇兄长操劳国事,儿女情长倒会耽误了蔺大人的前途……”

       说着,她看了蔺远彦一眼,并露出一脸和善可亲的微笑,“是吧蔺大人?”

       蔺远彦敛着眉头,不懂这公主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前阵子还像个疯婆子似的想尽一切办法来勾引自己,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副局面。

       此时,一阵微风轻送,蔺远彦迎风抚面,垂在耳边的几缕发丝也迎风起舞,真是俊得动人,让人不忍移开视线。

       赵星绒本就知道这人英俊逼人,如今这副画面,更是惹人心跳,也难怪段宁善那个色女会对这男人如此倾心了。

       咦?等等!

       刚刚那微风吹抚的瞬间,竟让她看到那蔺远彦的右耳垂上竟印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棕色梅花痣。

       “若有一天你看到右耳垂有颗梅花痣的男人,他……便是你要找的真命天子了……”

       昏迷前,月老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莫非……她此次灵魂穿越所要寻找的那个男人,就是蔺远彦?

       赵星绒猛然一惊,老天!当今皇上送上门要把她的“任务”交到她手里,可是却被她险些推拒在外。

       如果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嫁给眼前这男子,那么她此行的任务要何年何月才会完成?

       想到这里,她急忙又去拉皇上的衣袖,硬是逼着自己脸上扯出一记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笑容,“不过这门亲事若是由父皇亲自作主,那么女儿自然也不会反对啦。”

       对于她突来的转变,蔺远彦不禁皱起眉头,这段宁善到底在搞什么鬼,如果他没看错,这段宁善刚刚明明是很抗拒这桩婚事的,为什么在一夕之间,竟会突然改变主意?

       皇上听了这话,顿时龙颜大悦,而太子却皱起眉头,脸色难看,只有蔺远彦和赵星绒两人各怀心事。

       随后,皇上将太子留下说是有事相商,而赵星绒和蔺远彦则被皇上以相到培养感情为由,让她们先去园子里赏花散步。

       从头到尾,蔺远彦始终保持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从未发表半句怨言,直到两人从凉亭处走出,他才扯出一记不经意的讽笑。

       上下打量了赵星绒的新妆扮一眼,眼内全是不屑之意,“没想到公主殿下这次还真是改变得够彻底,为了引起我的兴趣,竟然连以往放纵嚣张的风格也换了。”

       赵星绒满心满脑正算计着如何能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无聊的时代,突然听到耳边传来这样一道讽刺,不由得心升几分不满。

       只不过她突然想到这人嘴巴厉害,心思敏锐,若和他硬对硬,自己倒不见得会换来什么好处。

       她换上一脸温和笑意,谦恭中不掩傲气,温驯中又难遮犀利,“蔺大人这番话倒是折煞本公主了,必竟过往的一些事情我已经忘了,还望蔺大人见谅。”

       蔺远彦哼笑一声,打开手中的白玉骨扇,状似漫不经心的轻轻摇着,“我倒忘了,听说上次你掉进河里摔坏了脑袋失了忆,恐怕对以往自己所做的一切的确是忘了些,只不过……”

       他掀了掀眼皮,唇齿间难掩讥讽,“公主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这该死的家伙!

       赵星绒不禁在心底暗骂他的尖酸刻薄,若不是自己一定要在这个时代完成月老交给她的使命,她死也不想和这男人扯上纠缠。

       “究竟是真失忆还是装失忆,蔺大人以后慢慢与我相处之后不就知道了。”虽然心底有气,但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让这男人将自己看扁了。

       蔺远彦倒是没想到以往那个动不动就发嗲放纵的段宁善,也有如此言辞犀利的一天。

       他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那不甘示弱的小女人,从前的那双狐媚的眼,此时却流露出倔傲的光茫。

       他笑得有些坏,像是故意刁难对方一样,摇着扇子轻声道:“我倒还奇怪,从前的宁善公主向来喜欢裸露自己,而且又偏好红红紫紫的颜色,最重要的是,听说宁善公主在侍卫面前很吃得开埃”

       赵星绒听他句句讽刺自己,倒也不气,“蔺大人为什么不说,裸露自己是因为我的身材好,穿那些红红紫紫的衣裳也可以衬拖出我白嫩的肤色,至于在侍卫面前很吃得开,那说明本公主有魅力有人缘埃”

       蔺远彦眼中染上一抹嘲弄之意,“原来所谓的不知羞耻,指的大概就是宁善公主本人了,连这种话也说得出口,蔺某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了。”

       “我不知羞耻么?”

       赵星绒无畏的与对方四目相对,眼神依旧傲人倔强,“那么我倒想问问蔺大人,你又是如何判断什么叫羞耻?就拿上次在河边的事来说,因为你救了我一命,我发自内心的向你道谢,可换来的却是你的冷言冷语冷对待。今天我无意中经过御花园,你又说我使手段费尽心机接近你,若说我没了羞耻心,那么蔺大人这些举动又称得上是什么?”

       不理会蔺远彦眼中的惊讶,她也冷冷一笑,“一个完全不懂礼貌为何物的人,究竟有没有资格去讽刺别人呢?”

       “瞧不出公主深藏不露,嘴巴竟如此刁专……”

       “蔺大人过讲了,本公主倒觉得,你三番四次的奚落讽刺于我,莫非是……”

       赵星绒将自己一张漂亮的小脸凑到对方面前,“蔺大人害怕将我娶进你那宰相府?”

       蔺远彦先是愣了片刻,看着突然凑到自己面前的这张俏丽容颜,晶莹似水的双眸中带着几分活泼顽皮,竟令他心头微微一乱。

       很快回过神的他哼笑一声,眼神略带轻挑,“原来公主竟这么盼着嫁我为妻埃”

       赵星绒微微一窒,心头虽然不满他这么调侃自己,但仍旧笑得一副甜甜的模样,“蔺大人,有道是皇命难违,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

       嘿!这个皇权当道的时代就是好啊,至少,她的皇帝老爹玉笔一挥,事情就可以轻松搞定喽。

       至于你个蔺远彦,本姑娘完成使命后,咱们就撒哟娜拉,从此天人两隔了。

明星(作者)说:

关注官方微信公众号,方便下次阅读

微信可长按识别图中二维码

浏览器用户可微信搜索“兰泽书院”关注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