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意上门
最终，我选择留在了往生堂，给胡德寿当起了徒弟。不为别的，就因为在这老头身上，我恍惚能找到一丝亲人的味道，这让我倍感心安。
而我所在的地方，之所以被称之为‘长寿巷’，渐渐地我也搞清楚了缘由。
这条街，大大小小遍布最多的就是丧事生意，从巷口到巷尾，不下百余家，而之前我半夜三更撞鬼的那间铺子，则是一家扎彩店，做的就是扎纸人的生意，位置就在隔着往生堂不远的地方。
我也好奇师父一个老中医，为什么会把店开在这么偏僻冷门的地方，但不管我怎么问他，胡德寿就一句话，不该知道的别问。
往生堂里，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事还是，师父白天从不开门给人诊病，非等夜里子时过去，才肯出诊坐堂，还要每日命我在门口的牌匾下悬挂一个白纸灯笼，等天亮之前，又必须收回。
而他，每次等到灯笼挂起，就会独自一人在诊室坐诊，坐诊的地方不准我进，我也从没见过有病人出入。
不过，每晚我倒是都能听到师父在同旁人讲话的声音，这声音有时是两个人，有时则是三个人，但至多不会超过三个！
而等到灯笼撂下，往生堂歇业后，他会令我把诊室打扫一遍，每次我都能瞧见一桌子的香灰，而隔壁他睡觉的房间，则是会不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动静。
但，在往生堂呆了这么久，我却从没见过那女人一面？
难道是师父他老人家金屋藏娇？我有时候会坐在板凳上，盯着师父的那间屋子乱猜，这屋子只要是他出了门，就势必会挂上一把大锁，而开锁的钥匙，老头则视若珍宝一样，从不肯让我碰一下。
一连在往生堂打杂了两个月之久，这天晚上，师父突然把我叫了过去，并且说准我今夜陪他一同夜诊！
“真的？”我兴奋极了，来这里两个月，我干的最多的活就是擦地板，这地面现在都被擦的反光了，眼见着终于能干点正事，我激动的灯笼都快挂不上了。
“少说，多看，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为师自会让你去做。”胡德寿笑眯眯的看着我，他似乎极喜欢卷烟这件事，此刻正把一根旱烟卷好，抿了口唾沫，满意的摆在了桌角上。
“我懂，我懂！师父你放心１
我连连点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往生堂的生意都在后半夜，难道说师父接诊的病人，都是那种刀口舔血的恶徒？亦或者是不能曝光身份的江湖大侠？
怀揣着这种心情，挂好了灯笼之后，我们俩就这么坐在诊室里头，大眼瞪小眼一连等了两个小时。
可这期间，别说是病人，就连一只苍蝇都没见过！
“师父，你确定会有人来？”我忍不住了，眼珠子都快熬干了，打着哈欠，道：“可我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胡德寿端着茶杯，显得不紧不慢，呵呵笑道：“我倒是不想有人来，虽然黄了饭碗，可世上却会多些善良。”
他老人家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听的我一头蒙，正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回房睡觉的时候，外头敲门声却是突然响了。
砰、砰砰！
同时，被师父摆在桌子上的那些旱烟，有一根竟然自己燃了起来，星星红光，看的我心头一愣。
“去开门。”胡德寿满意的看了一眼桌角上的旱烟，朝我努了努嘴。
我没敢多问，赶紧站起身子去门口，可房门打开，外头除了飘进了一阵冷风之外，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人？”我有些诧异，可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耳朵后面一凉，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摸过一样。
同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在我身后响起：“好生俊的娃娃，老婆子我这儿有一桩现成的婚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这声音怪的很，我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转头，就瞧见了一个岁数跟我奶奶差不多的老太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褂子，正蹲在地上冲我挤眉弄眼的乐。
她脸上皱纹斑布，最渗人的却是那张嘴，两条血口子从嘴角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子上，上下两口牙齿就好像随时都会从嘴里掉下来一样。
同时，随着她说话，嘴巴一开一合，我还看见，这老太太的嘴里竟然是没有舌头的！
半截舌头已经被人切掉，她每说一个字出来，脸上的表情就会痛苦一分，鲜血混合着口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襟！
“鬼……鬼……师父！鬼１
这一幕把我的眼睛都给吓直了，我大叫一声就想跑，谁知一转身，胡德寿竟就在我的身旁。
师父拽住我，面容依旧，看着眼前的断舌老太，冷静道：“老人家，凡事你可要想清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些错一旦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１
“桌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敬烟，吸一口吧。”
老太太一听这话，盘腿坐在了地上，嘿嘿一笑，随后伸长了脖子，享受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吸噜——１
肉眼可见，一团青烟从师父亲手卷的旱烟上飘向老太婆，而那支旱烟，则是很快燃尽！
吸了烟，老太嘴角上狰狞的伤口不再那般恐怖，断掉的舌头也不再滴血，但模样依旧有些吓人，看着我，笑道：“先生莫怪，我就是瞧着这娃子身上阴气重，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罢了。”
“说吧，今夜来此所为何事？”胡德寿也没理她，径直回到了位子坐下，淡淡开口道。
闻言，这老太太的脸色忽然暗淡了许多：“我身上被弄丢了一件东西，差人们不肯收我，还希望胡先生能帮帮我。”
丢东西？
到了现在，我已经彻底清醒，眼前的老太太，分明就是一个鬼魂，而她身上丢的东西，莫不会就是……
眼神下意识的就瞥向老太太的嘴，只剩下半截的舌头虽然不再淌血了，但依旧分外恐怖！
胡德寿这时也是看向我，说道：“缺一，想必你也猜到了，师父这往生堂做的可并非只是替活人瞧病诊治的买卖。”
“为师之前说自己是个中医，其实不尽然，鬼医才是为师的真正职业１
“鬼医，以人之力，助亡魂之愿，此乃鬼医者也１
“你生有听天之耳，注定通阴，与此道有缘，所以今日，为师想要问你，你可愿跟我修习鬼医之法？１
鬼医……
第一次听到这个工作，我先是缓了片刻，但紧接着心中就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看着师父，紧张的问道：“师父，鬼医可以查到别人的死因吗？”
奶奶离奇枉死，父亲横死多年，白三现在也下落不明……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迫切的想要查清楚！
而我所在的地方，之所以被称之为‘长寿巷’，渐渐地我也搞清楚了缘由。
这条街，大大小小遍布最多的就是丧事生意，从巷口到巷尾，不下百余家，而之前我半夜三更撞鬼的那间铺子，则是一家扎彩店，做的就是扎纸人的生意，位置就在隔着往生堂不远的地方。
我也好奇师父一个老中医，为什么会把店开在这么偏僻冷门的地方，但不管我怎么问他，胡德寿就一句话，不该知道的别问。
往生堂里，最令我感到奇怪的事还是，师父白天从不开门给人诊病，非等夜里子时过去，才肯出诊坐堂，还要每日命我在门口的牌匾下悬挂一个白纸灯笼，等天亮之前，又必须收回。
而他，每次等到灯笼挂起，就会独自一人在诊室坐诊，坐诊的地方不准我进，我也从没见过有病人出入。
不过，每晚我倒是都能听到师父在同旁人讲话的声音，这声音有时是两个人，有时则是三个人，但至多不会超过三个！
而等到灯笼撂下，往生堂歇业后，他会令我把诊室打扫一遍，每次我都能瞧见一桌子的香灰，而隔壁他睡觉的房间，则是会不时传来一个女人的动静。
但，在往生堂呆了这么久，我却从没见过那女人一面？
难道是师父他老人家金屋藏娇？我有时候会坐在板凳上，盯着师父的那间屋子乱猜，这屋子只要是他出了门，就势必会挂上一把大锁，而开锁的钥匙，老头则视若珍宝一样，从不肯让我碰一下。
一连在往生堂打杂了两个月之久，这天晚上，师父突然把我叫了过去，并且说准我今夜陪他一同夜诊！
“真的？”我兴奋极了，来这里两个月，我干的最多的活就是擦地板，这地面现在都被擦的反光了，眼见着终于能干点正事，我激动的灯笼都快挂不上了。
“少说，多看，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为师自会让你去做。”胡德寿笑眯眯的看着我，他似乎极喜欢卷烟这件事，此刻正把一根旱烟卷好，抿了口唾沫，满意的摆在了桌角上。
“我懂，我懂！师父你放心１
我连连点头，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往生堂的生意都在后半夜，难道说师父接诊的病人，都是那种刀口舔血的恶徒？亦或者是不能曝光身份的江湖大侠？
怀揣着这种心情，挂好了灯笼之后，我们俩就这么坐在诊室里头，大眼瞪小眼一连等了两个小时。
可这期间，别说是病人，就连一只苍蝇都没见过！
“师父，你确定会有人来？”我忍不住了，眼珠子都快熬干了，打着哈欠，道：“可我怎么一个人都看不到？”
胡德寿端着茶杯，显得不紧不慢，呵呵笑道：“我倒是不想有人来，虽然黄了饭碗，可世上却会多些善良。”
他老人家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听的我一头蒙，正想着要不要自己先回房睡觉的时候，外头敲门声却是突然响了。
砰、砰砰！
同时，被师父摆在桌子上的那些旱烟，有一根竟然自己燃了起来，星星红光，看的我心头一愣。
“去开门。”胡德寿满意的看了一眼桌角上的旱烟，朝我努了努嘴。
我没敢多问，赶紧站起身子去门口，可房门打开，外头除了飘进了一阵冷风之外，竟一个人影都没有。
“没人？”我有些诧异，可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耳朵后面一凉，像是被一只冰凉的手摸过一样。
同时，一个老太太的声音也在我身后响起：“好生俊的娃娃，老婆子我这儿有一桩现成的婚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这声音怪的很，我听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转头，就瞧见了一个岁数跟我奶奶差不多的老太太，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褂子，正蹲在地上冲我挤眉弄眼的乐。
她脸上皱纹斑布，最渗人的却是那张嘴，两条血口子从嘴角一路蔓延到了耳根子上，上下两口牙齿就好像随时都会从嘴里掉下来一样。
同时，随着她说话，嘴巴一开一合，我还看见，这老太太的嘴里竟然是没有舌头的！
半截舌头已经被人切掉，她每说一个字出来，脸上的表情就会痛苦一分，鲜血混合着口水，很快就打湿了她的衣襟！
“鬼……鬼……师父！鬼１
这一幕把我的眼睛都给吓直了，我大叫一声就想跑，谁知一转身，胡德寿竟就在我的身旁。
师父拽住我，面容依旧，看着眼前的断舌老太，冷静道：“老人家，凡事你可要想清楚，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有些错一旦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了１
“桌上已经为你准备好了敬烟，吸一口吧。”
老太太一听这话，盘腿坐在了地上，嘿嘿一笑，随后伸长了脖子，享受的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吸噜——１
肉眼可见，一团青烟从师父亲手卷的旱烟上飘向老太婆，而那支旱烟，则是很快燃尽！
吸了烟，老太嘴角上狰狞的伤口不再那般恐怖，断掉的舌头也不再滴血，但模样依旧有些吓人，看着我，笑道：“先生莫怪，我就是瞧着这娃子身上阴气重，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罢了。”
“说吧，今夜来此所为何事？”胡德寿也没理她，径直回到了位子坐下，淡淡开口道。
闻言，这老太太的脸色忽然暗淡了许多：“我身上被弄丢了一件东西，差人们不肯收我，还希望胡先生能帮帮我。”
丢东西？
到了现在，我已经彻底清醒，眼前的老太太，分明就是一个鬼魂，而她身上丢的东西，莫不会就是……
眼神下意识的就瞥向老太太的嘴，只剩下半截的舌头虽然不再淌血了，但依旧分外恐怖！
胡德寿这时也是看向我，说道：“缺一，想必你也猜到了，师父这往生堂做的可并非只是替活人瞧病诊治的买卖。”
“为师之前说自己是个中医，其实不尽然，鬼医才是为师的真正职业１
“鬼医，以人之力，助亡魂之愿，此乃鬼医者也１
“你生有听天之耳，注定通阴，与此道有缘，所以今日，为师想要问你，你可愿跟我修习鬼医之法？１
鬼医……
第一次听到这个工作，我先是缓了片刻，但紧接着心中就燃起了一丝希望之火，看着师父，紧张的问道：“师父，鬼医可以查到别人的死因吗？”
奶奶离奇枉死，父亲横死多年，白三现在也下落不明……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迫切的想要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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