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病着，本该是那儿都不能去的，可叶文渊却逼着她去观音庙。

       “我不与她同乘一辆马车。”

       这是九月最后的倔强。

       叶文渊正要开口却被‘懂事’的柳愫愫抢先，她抬起修长白皙的纤纤玉指指向那辆破旧的马车，语气低温的说：“侯爷，我坐这辆马车也可以的。”

       叶文渊瞥见，眼神一沉，那是出远门时，府中下人才会坐的马车，如今九月却要他心尖上的人坐下人才会坐的马车。

       “你坐这辆。”叶文渊似看不到九月的脸色般，扶着柳愫愫朝着华贵的马车走去。

       却在踏上马车之际听到九月低声说：“灵儿，我们回未央院。”

       叶文渊若要甩她的脸，给她难堪，那她便做得再绝些。

       果不其然，如她料想的一样，叶文渊恼了。

       他转身来到九月的面前，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举在半空中，死盯着她似乎噙着泪水的双眸：“你别以为本侯一而再的容忍，你便有恃无恐１

       “有恃无恐？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待你如何？”九月抬起另一只手，戳着叶文渊的心口，“我不奢望你能将我放在心尖上宠爱，可你何须如此过分？”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让她坐侯府最华贵的马车很过分？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有意在欺负她？你是不是……还觉得一年前是我害了她？”九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只有站在她跟前的叶文渊才听得清，她说，“若是我做的，我为何让她活下来？”

       这句话她憋了一年多，本打算长久放在心里，可叶文渊偏偏当着柳愫愫得面让她如此难堪。

       话音才一落下，九月就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直直的朝着身后仰去，可怜她就连控制的力量都没有。

       视线模糊前，她看到的是叶文渊凑近的脸，越来越近，她甚至还隐约听到叶文渊喊着她的名字，她满足的笑了。

       够了，能再看到叶文渊担心她的样子，她是满足的。

       ——

       未央院，九月的房间里。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叶文渊坐在身旁，九月悄悄打量着侧脸对着她的男人，这个男人俊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可她当初喜欢上的却并非是这张脸。

       如今——

       “咳咳……”

       九月才动了动身子，喉咙便压抑不住的发出咳嗽声，让她连偷偷多看叶文渊几眼的时间都没有。

       “你先别动，好好躺着。”

       叶文渊偏下头看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可他不再是恶言相向，这对九月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她的泪水没忍住的滑下一行。

       “你……”

       九月吸了吸鼻子，浅笑道：“我难受。”

       她看到叶文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在她没有品出滋味来时却瞥见一抹浅绿色的身影站在门口。

       那抹浅绿色似乎一下子抽走了九月所有的庆幸跟短暂的贪恋，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半晌才再一次睁开眼。

       “我什么都不要了。”九月望着他，露出儿时初次见他时的笑容，浅浅地说，“你让我回莫府好不好？”

       叶文渊似条件反射的摁住她手，有些冷冽的眼神落在九月的眼底，她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我不为难你，我会让表兄亲自下旨。”

       叶文渊怔了怔，不自觉的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叶文渊，我累了。”九月说，“我们和离吧。”

       既不让叶文渊难堪，也能保住莫府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