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闹什么
       来的客人不是凡人。到她这里来的都不是平常人,但这一伙客人更不平常。来的是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这三个男的一个是名公子,一个是位道士,一个却是个少年。那女的有几分妖姿,特别是头上的花冠很好看,几枝野花能摆弄出这么好看的花冠来,一定不是出自凡俗之手。鲁丽娅眼光最后还是停在那个公子身上,她忽然断定这是一笔好买卖:这四个客人很有钱,十几峰骆驼驮的货物除去一些木架、香炉什么的莫名其妙,余下的都价值不菲。于是鲁丽娅笑了:“客官一路辛苦!快来歇歇脚埃”

       但凡漂亮的女人一般都不太喜欢别的漂亮女人。几乎从第一眼起,花解语就讨厌这个鲁丽娅。是的,她脸上身上无可挑剔,但身上散发的气味中,除了女人的脂粉味,还有一股铜臭,再仔细点的话,甚至能嗅到一股发情期母兽才有的异味。但无可奈何,往那边去的路还有很远,他们必须在这里过一夜,让骆驼吃饱喝足,再装上几十囊清水。况且,柳知愁的伤虽然不很重,却也得稍稍歇一气。她带着一丝冷笑下马,上前盯着鲁丽娅上上下下地看。

       鲁丽娅笑着,嘴角象水蜜桃的线沟,眼睛却象两颗葡萄仍望着柳知愁,她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花解语呆了一呆,她已经向客栈走进,一边大声说:“伙计,收拾两间上房,给骆驼喂草。姑娘们,你们看什么,这三个男人,没一个是你们的生意1

       然而她居然想错了。晚上鲁丽娅准备睡觉的时候,厚实的松木门被敲的砰砰大响。她本来不想理会,只想睡觉——充足的睡眠是养颜驻容的法宝,鲁丽娅除了陪男人睡觉之外大多时候就是陪枕头睡觉——然而敲门声却不停下,反而有点越来越大的意思。客栈里除了花解语他们,还住了两拨客人,有几人就推开窗户喊起来:“老板娘,你闹什么?”“他妈的,谁这么讨厌?”一位客人披着衣裳出来了,这是个贩皮毛的货商,已经五十岁了,叫了一个姑娘,谁知劲头来得特别慢,好不容易来了,却被这敲门声吓得退了回去,再也不肯起劲。于是他十分恼怒,一手系着腰带,一手提着一把短刀,拿刀鞘戳了戳正敲门的人,“你他妈的想叫姑娘干么不早叫?”

       柳知愁转过身来,门框上的灯笼照着他泛着红热的脸,他在笑,却笑得很难看,简直不成体统,向皮货商作揖:“老……兄,我一来就喝酒,刚……刚醒,见谅。”皮货商见他这样子,更加生气了,脸上横肉绽起来:“赶紧滚,听到没有?”他常常过往红杏子铺,这人敢骚扰鲁丽娅,他妈的,简直是往老熟客眼里揉沙子。

       啪的一声,他的右脸吃了重重的一记,打得他眼前发黑,等他恢复了视力,看清眼前打他的人。那是一个比红杏子铺的姑娘都要妖气的女人,他记起来了,这个女人就是和这个酒鬼浪子一起来的。他的刀拔出鞘来,“敢打你大爷?冯三、贺棍子……”

       啪,又是一记更重的耳光。若不是亲自挨上,真不敢相信一个如此娇弱的女人能有这么大的手劲。他非常清楚地感到右边三颗牙齿离开了牙床,右眼肿成一条陷进去的缝。就在跌倒前的一刻,他的刀已经被那女人夹手夺了过去。

       花解语左手捏着刀柄,右手两根手指捏着刀尖,“嘣”的一声,刀断成了两截。寻声出来的冯三、贺棍子本来气势汹汹,这一下子全呆住了。他们知道把头老大伍大彪的刀是一流的英吉沙铁打的,伍大彪曾经这样表演过:一刀砍断了三根马嚼铁。

       花解语把两截断刀扔在冯三、贺棍子脚下,妩媚的下巴扬起来,冷笑着说了一句“扶这狗熊回去好好睡觉!谁要是再出来打扰这位公子叫姑娘,我就割了他那玩艺1然后转身而去。她流出泪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于是假装冷冷的笑了几声。

       松木门开了。鲁丽娅裹着一条毯子出现在门口,露在毯子外面的肩臂闪着一层迷人的白晕,她笑着向冯三说:“你大哥也真是多事,这人的老婆都不管他找女人,他管什么?赶紧回去睡!你进来。”身子侧开,给柳知愁让开门。柳知愁作了一揖:“在下有礼……”脚下一个踉跄,跌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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