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三原美食
       第六章三原美食

       且说任文秀拉着袁秀芳,王建堂和张子道跟在后边走出武术会场,随人流穿过各种商贸市尝说唱场所,向饮食街走去。

       袁秀芳一个劲地拽着自己的手说:“不,不,咱们初次见面,我没有钱,咋好意思吃你们的,还是让我走吧。”

       张子道笑着说:“你走,你走,我无所谓,巴不得你走哩。你走了还能省点银子,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王建堂也笑着说:“别费劲了,有我大哥拉着,你走得了吗。我大哥就跟你们山东的秦二哥一样,仗义疏财,爱好结交天下英雄好汉。遇上了就是缘分,别不好意思,吃顿饭算不了什么。”

       “我,我一点功夫都没有,算啥英雄好汉。你们交我没有用处。”

       可他不管怎么说,文秀就是不放。

       “没武功能认识字,怎么就没用处啦?徐茂公有武功没有?诸葛亮有武功没有?秦琼敬德、关羽张飞,那么多有本事的将领,还不是都得听他们的。”

       “就是吗,自古以来,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领兵主帅,未必都是武功盖世的人物。有知识,有智慧的人会行军布阵,用谋略巧妙地取得胜利,比武功有用多了。”

       几个人你一句,他一句地轮番说着往前走。

       袁秀芳拽不脱手,只能跟着走着继续分辩。

       “你们说的不完全正确,诸葛亮的智慧再多,没有五虎上将的武功,他什么事也做不了。我家一贫如洗,连书都念不成了,有啥出息,有啥谋略哩。你们还是让我走吧。”

       “所以说,智慧谋略,缺一不可,人都是各有所长吗。你没钱念书不要紧,过了年在我家学馆读书。不但不要你出钱,一切吃住花费都是我的。”

       张子道说着,还帮秀芳出开了主意。

       “不行,不行,咱们萍水相逢,怎能那样叨扰。我家的确太穷,不是一路人,和不到一块去,还是就此分手吧。”

       任文秀的手稍一用力,还往前推了一下。

       “只要你能拽出手就去,我绝不拦你。要是拽不出去,就乖乖地跟着走。”

       “又不是拉你上轿,有啥不好意思的。穷怕啥哩,我家也是逃难来的穷人,还不是照样和张公子称兄道弟。”

       王建堂拿自己作比较,把秀芳穷的理由全推翻了。

       任文秀的手很有劲,袁秀芳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跟他们拐来拐去地转了好大一会,终于走到了吃饭的地方。

       这里卖小吃的摊点特别多,有著名的锅盔牙子肉夹馍、饸饹油茶煎饼薄;羊肝夹馍胡辣汤,火锅杂烩味道香,泡油糕、笼笼肉,烧鸡猪蹄五香兔;涮牛肚,酱驴肉,各种吃食都优秀。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一时不知吃什么好。

       王建堂看旁边有家挂着‘窝窝面’的牌子就往跟前走。

       “咱吃啥呀?我看每人一碗窝窝面,热热呼呼的。连汤带面,吃了不饥不渴,赶天黑回去没问题。”

       “窝窝面太烧了,吃一碗就得半晌时间。”

       秀芳不想多花钱就建议吃饸饹,喝油茶,一会功夫就行了。

       建堂嫌不耐饥,回去走不到半路就饿了。

       “害怕不耐饥走我家,我妈烙的饼子可好吃了。给你们每人带几张,拿在路上边走边吃,保证受不了饿。”

       秀芳觉得吃了他们的,想用他家的饼子回报。

       任文秀尚未开言,张子道大声反对。

       “不行,不行,烂面烂饸饹,谁没吃过。咱们来逛腊八会,就要进饭馆好好吃一顿哩。”

       还是任文秀一锤定音。

       “今天有新朋友,咱就讲究一点,进饭馆,吃酒席。”

       “对,先要八个菜,一坛酒。吃饭随便,谁想吃啥就点啥。总的来说,今天每个人都要吃好喝好,酒足饭饱。”

       张子道随声附和,还提出了具体方案。

       “不敢,不敢,这可使不得。太,太花钱啦!我父亲经常给我说:花钱要紧细,能省就省,能不花尽量不花。”

       “心疼啥哩,又不要你出钱,我腰里有的是银子。今天花多花少,由我张子道一人承担。”

       张子道边说边把腰里的银子拍得‘啪啪’响。

       文秀左手拍拍秀芳的肩膀,还向他挤挤眼说:

       “有咱们的‘单员外’在,你就跟我放开肚皮尽饱吃,没有什么好怕的。”

       四个小伙走着看着,前边有家门面又高又大,宽敞漂亮、富丽堂皇,门楼上写着‘万宝楼’,斗大三个金字。

       张子道说:“对,就是这里了。地方大,招牌亮,菜味一定不错。”

       秀芳再有异议也没办法,只能随他们往进走。

       有个跑堂的赶忙过来问道:“几位小哥,欢迎,欢迎,请随便坐。你们想吃啥呀?”

       四人走到一张闲着的八仙桌旁,四面坐好。

       任文秀对那跑堂的不答反问:“你们这里都有啥哩?”

       “嗨,我们这里叫万宝楼,品种齐全,要啥有啥。不管是天上飞的、土里出的,树上结的、山里跑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家里养的、肚里生的、笼里蒸的,无所不有。请问几位小哥都想吃啥?我们的烹调技术可是一流的。”

       “说那么多干啥,我们吃不了,有啥特色饭菜要几样就行了。”

       王建堂首先提出要求。

       “饭有最出名的‘疙瘩面’,是我家‘帽盖李’的原创。面条细长柔韧,臊子油而不腻,细品慢咽,回味无穷。”

       跑堂的还没说完,他的话就被子道打断了。

       “知道,知道,疙瘩面好吃着哩。先来一碗酸汤尝鲜,再来一碗臊子,两个碗盛面,面条绕成三个疙瘩。想吃汤的直接浇上臊子;想吃干的就用筷子把面挑起,在酸汤里涮热、涮匀,然后放回碗里浇臊子。对,每人先来一碗疙瘩面。”

       跑堂的想多卖几样,又介绍起来。

       “小伙子饭量大,再要两个金线油塔就吃饱啦。我们的金线油塔制作精细,形状就像缕缕金线盘绕,层层塔楼重叠。吃着清爽利口、松软绵润,香得就无法形容。”

       “无法形容就不形容啦。每人来两个,好不好吃了就知道,不用你在这里吹得天花乱坠,不要都不由人。”

       任文秀接住张子道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饭迟一会再要,咱今天先喝酒,都有啥好菜好酒哩?”

       “酒吗,全国各地的名酒都有。山西的汾酒、云南的茅台,五粮液、杏花村,古井贡酒不是吹。”

       这个跑堂的真能说,但他的话又被子道打断了。

       “别啰嗦了,来一坛竹叶青,要啥下酒菜呀?”

       “菜有肘子肉、白封肉,这白封肉最有名啦。小火焖炖,肉色洁白,看着亮如水晶,十分清香可口。主料是猪肉、猪蹄,配入多种调料,有茴香桂皮肉豆蔻,大葱生姜香苜蓿等二十八种调料。真个是营养丰富,美味绝伦。”

       这跑堂的嘴果然与众不同,听得文秀又不耐烦了。

       “行了,行了,随便来八个菜,四荤四素,凉热各半。先上酒菜,最后再要疙瘩面和金线油塔。”

       跑堂的去不多时,凉菜和酒先上来了。一盘腊牛肉、一盘酱驴肉;一盘花生米,一盘素莲菜,一壶酒,四个酒盅。

       王建堂拿起酒壶,给大家倒着酒问:

       “老三,有名的酒多啦,你为啥要竹叶青哩?”

       “竹叶青蛇是最好看的蛇,竹叶青酒当然也是最好喝的酒。我觉得咱们弟兄聚会,就应该喝最好喝的酒。”

       子道说话调皮,理由也有点牵强附会。

       “我不喝会酒,也不知道什么酒好。听父亲说酒要适可而止,不能过量,喝多了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咱们今天遇到一块,再不喝酒也得碰三杯。”

       文秀把建堂倒的酒给秀芳推到面前,话也带着命令口气。

       “袁兄的话有道理,再好的酒都不能过量。咱们三杯过后,谁能喝就喝,不能喝不要勉强。”

       建堂的话,总是把各人的面子都能顾祝

       “我父亲说酒跟竹叶青蛇一样,虽然好喝好看却有毒。不但会伤身体,酒后丢人,酒后丧德的人不在少数。”

       袁秀芳还是坚持己见,王建堂继续极力说和。

       “那是说喝多了不好,咱们拿住量,少喝一点就没问题。”

       四人当时端起酒杯碰了碰,然后一仰脖子倒进嘴里。

       热菜陆续上来了,四人吃着喝着,谝着说着,气氛相当热火。

       “这家的菜不是吹哩,味道就是不错。特别是这白封肉,又香又嫩、鲜美有味,真是可口极了。”

       子道吃着吃着,首先评论起来。

       跑堂的听到这话心里高兴,话匣子又打开了。

       “你才知道,我们万宝楼的菜在池阳地区首屈一指,不但菜味无人能比,对顾客也是最优惠的。

       吃金丝油塔,送自制泡菜和杏仁豆浆,配合着吃更加鲜香怡人,其味堪称三原一绝。

       最后还送一碗驴肉粉丝汤,真个是香气浓郁、汤鲜味特;保管让顾客回味无穷、流连忘返,从次不会到别家去吃饭啦。”

       “对啦,对啦,再别吹啦,卖瓜的当然不说瓜苦。每个饭馆的吃客都不少,伙计都能说,饭菜各有所长罢了。”

       文秀又向他泼冷水,这回跑堂的却不买账。

       “光凭吹不行,关键要有与众不同的好技术、好东西,才能做出与众不同的好饭菜。你们吃了,难道感觉不好吗?”

       “好,好,不是吹哩,饭香菜美、非常可口,的确太好了。咱们下次到三原来,一定还在万宝楼吃饭。”

       王建堂的话,总是那么八面迎合。

       “不错是不错,可能也是我们肚子饿了,不管吃什么都会觉得不错。要是肚子饱着,可能就没有这么香啦。”

       子道说的是自己感受,也是一句谁都认可的实话。

       跑堂的又去招呼别的顾客,他们不再说话,直吃得盘干见底,酒足饭饱。

       张子道不待吩咐,主动结账,众人一齐起身出店。

       袁秀芳刚出店门就向大家拱手告辞。

       “兄弟们,今天真是太叨扰了。我还要去买书,咱们就此告别,明天再见吧。”

       “别走,既然称为兄弟,那就少不了烧香结拜。咱们就去城隍庙烧香,结拜成弟兄再去买书。”

       “对,咱们回去绕点路,走管寺村认认门。往后就是兄弟啦,少不得常来常往。”

       王建堂对文秀和子道的话没有异议,和子道推着袁秀芳,像押犯人似的走在前边,任文秀随后,四人一道向城隍庙走去。

       正是:

       四个小伙多仁义,进庙烧香认兄弟。

       欲知下文怎么样?城隍庙里有古戏。

老树(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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