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逢是梦   第一章乌龙抢亲
       凌若心打开手中的书信,只觉得头大无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段叔叔和娘真的是一对活宝,这样的事情也能想得出。他男扮女装也就罢了,原本打算一辈子孤苦,现在倒好,居然让他“嫁”给段叔叔女扮男装的女儿。这都是什么世道!

       段叔叔的女儿他是没见过,传闻是貌美如花,只是从小女扮男装长大的假小子能有什么美可言!八成是娘和段叔叔在忽悠他。他是堂堂的男子汉,被当成女孩子养大也就罢了,居然还让他嫁给一个女人,实在是太搞笑了吧!他抵死不从,可是娘把所有女人能用的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全用上了,为了孝道他只能采取折衷的办法,最后争取到的结果是让那个段清菡先做他的侍卫,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而他手中的书信便是段清菡的师父玄机子写来的,说她已经下山了,不出半月定会到寻隐城。堂堂的男子汉嫁给女人,也亏娘和段叔叔想的出来,都什么年代了!段清菡是吧,哼哼,先让你知道什么是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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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若心收到信约一个月之后,寻隐城外走来了两个翩翩佳公子,为首的那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生的明眸皓齿,皮肤白白净净,一双如墨玉般的眼睛顾盼生辉,一头黑发只用了一根紫色的发带高高的束在头上,身穿一件紫色的暗纹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把折扇。如若那双灵动的双眼再规矩一些,便是活脱脱的书生样了,只是那双眼睛的主人明显不是什么规矩的人,一路上惹事生非不断,把跟在他身后的那个男子给折腾的不知如何是好。

       跟在紫衣男子的身后的男子看起来比他年约十八九岁,国字脸,浓眉入鬓,皮肤略黑,神色间到处可见老成。他的装束与紫衣男子极为相似,只是身上穿的是件黑色的长袍,他嫌天气热,胸膛半敝,男子汉的阳刚之气毕现。

       两人还未进城,便听得城里传来吹吹打打的声音,似是谁家娶媳妇,那紫衣少年一听得那个声音,顿时眉开眼笑的就想去凑热闹。黑衣男人一把抓住紫衣少年的衣领道:“师妹,别闹了,要是师父看到你又要去凑热闹,定然又要罚你!”

       被称为师妹的紫衣少年道:“首先师父不在这里,所以他看不到,其次,大师兄你的人品也极好,所以定然不会将我的事情跟师父打小报告,再次,最最重要的一点,这次出门的时候师父说了,我以后只要保护好凌小姐的安全,就可以独闯江湖了,所以嘛,我现在就开始闯荡江湖,而闯荡江湖的第一点便是要深入江湖,要深入江湖嘛自然得从身边所有的事情观察起。”

       紫衣少年的话说到最后便有些得意洋洋了,眉宇间满是兴奋,就好像人家的成亲真成了江湖的大事一般。她走出没两步,又回过头来对黑衣男子道:“还有哦,大师兄,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出来要么叫我段公子,要么叫我师弟,下次再叫我师妹,小心我跟你翻脸!”说罢,还斜眼看了大师兄一眼,灵动的眼眸里满是警告的味道。

       那被称为大师兄的男子名叫宋问之,是苍素门掌门玄机子的关门大弟子,而那个被他称名师妹的少女则是玄机子最小的弟子,也是凌若心要“嫁”的人,名唤段清菡,是苍素门学武最有天赋的弟子,也是玄机子最为头痛的弟子。

       清菡不顾宋问之的阻拦,没几下便挤在了迎亲队伍的最前端,她心里实在是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个新娘子长的什么样子,美不美?只是她还没有看到新娘的美丑,倒听到花轿里传来低泣的声音,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女子出嫁难道不应该欢欢喜喜的吗?哪有人在花轿里还会哭?

       一个念头窜入清菡的脑中,莫非这个新娘不愿嫁,是被人逼亲的?这个念头才窜入她的脑海,她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仿佛别人被逼亲对她来讲是件极快乐的事情。这样行侠仗义的机会她又怎么错过!

       宋问之见她嘴角的那抹笑容,便知大事不好,那抹笑容是她每次鬼点子要实行的前兆,正要阻拦,清菡已笑嘻嘻的一个飞身便挡在了迎亲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折扇轻摇,神态潇洒至极。

       喜婆见一个帅气的公子挡住前路,又见她五官精致,黑漆漆的双眼里神采非凡,一身装扮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这寻隐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她都认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又不知她意料何为,只是大喜的日子里一个男子拦在迎亲轿子的前面,怎么都有些杀风景,只是她是寻隐城里最出名的喜婆,这样的事情她遇过不少,当下满是皱纹的脸也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

       喜婆走到清菡的面前,轻轻施了一个礼,往她怀里塞了两钱银子,笑道:“公子生的眉清目秀,敢问家住何方,改日我也给公子说个媒。今日还请公子移步,误了拜堂的时辰可就不好了!”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的话也讲的甚是得体,只要不是刻意寻畔的人便都会相让,只是清菡便是刻意寻畔的那个。

       清菡手里的折扇一收,轻轻的挑起喜婆的下巴,眸光闪动,笑嘻嘻的道:“我正有此意,既然你也有这个想法,这样吧,折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帮我做个大媒吧!”

       那喜婆已经一把年纪,她的相貌平平,年青时都没几个人问津,又何曾被人如此调戏过,而调戏她的对像还是个英俊的少年,老脸顿时胀的通红,当下心跳如雷,有些语无伦次的道:“不知,呃,不知公子看上了,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她素来是巧嘴闻名于寻隐城,说话还从未打过结。

       清菡妙目轻轻的扫了一眼喜轿,折扇划过喜婆的下巴,在人群里划了一个圈,最后落在喜轿面前,下巴微微下垂,双眸盯着轿子道:“就是她!”

       喜婆大惊,拉过清菡的折扇道:“这位公子,你看中谁我都能替你保这个大媒,只是这位姑娘你可万万动不得念头啊?你可知道这个新娘子是知府大人要娶九夫人!知府大人谁敢得罪啊!”

       清菡一听,暗道“怪不得新娘子在轿子里啼哭,原来是不愿意给人做小妾啊!”这样的事情让她撞上了,就更加要管了!当下折扇轻摇,笑道:“这全天下女子虽多,却只有她是我的意中人,你可知我与她原本是青梅竹马,知府大人他根本就是横刀夺爱!今日我无论无何也得把我的新娘给带走!”知府大人没人敢得罪,只是没有遇上她罢了。

       喜婆一听,顿时愁眉苦脸,这轿子里坐的是知府大人从青楼里赎出来的花魁,说来也巧,这个花魁还真有个青梅竹马的想好,这件事情喜婆也略有所知,当下道:“公子与怜衣姑娘相恋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也不要为难我了,吉时都快到了,知府大人还等着拜堂成亲了!”

       清菡笑道:“怜衣我是要带走了,知府大人要和谁成亲我可管不着。”她眼睛一转,拉过喜婆道:“反正知府都要娶亲,就麻烦你当你一回新娘了!”说罢也不管喜婆同不同意,伸手便点了她的穴道,轻轻一拎便将她拎了起来。

       宋问之在旁见到她的举动,只觉得无力至极,明知道她不会听却还是拉住她道:“师……师弟,这一路上,你已经是第九次劫人家的亲了,原本十天能走完的路程,现在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就不要再闹了,更何况已经到了寻隐城,若是让凌家的人知道你这般惹事,只怕你父亲都没办法跟凌大小姐交待了!”

       清菡一轻轻甩开宋问之道:“师兄,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难道没听见新娘在哭吗?再说了,这个女子是知府要娶的九夫人,一个男人娶那么多的老婆做什么?新娘都不愿意嫁给他,又迫于权势不敢不嫁,所以我是在帮她,你要是再多管就是丧尽天良!”

       宋问之只觉得头大无比,再说下去,依她的性子他也变成和知府的同类了,只是她难道不知道知府是官位不小,惹上了就会麻烦不断吗?再说这是在寻隐城里,她惹了事,只怕还会连累了凌大小姐,这次无论无何也要阻止她。

       清菡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般,一记纵云梯便跃到了喜轿面前,一把将新娘拉了出来,再轻轻一扔,便将喜婆扔进了喜轿,将新娘往背上一负,施展轻松便向南方隐去。宋问之见她速度极快,正要往前去阻止,而迎亲的那些人见他与清菡是一起来的,以为他也要来捣乱,伸手便来拦他,而他又不忍将他们打伤,只能点他们的穴道,等他点完穴道再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心里大急,忙施展轻功跟了上去。

       清菡负着新娘怜衣一口气走了几里地,到了一个破庙里才将她放了下来,她边放边道:“好了,你没事,现在你自由了,可以去嫁你想嫁的人了!”说罢,还拍了拍手,言语间是难掩的得意,她又做了一件好事。

       怜衣原来还在暗骂是谁这么无聊来劫亲,她可是用尽了心机才让知府大人来娶她,可是一掀开盖头,见清菡面如冠玉,一表人才,又是青年才俊,身上衣着也极为不俗,只怕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她不由得芳心大动,知府也不想嫁了,一把拉过青菡的手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家住何方?”

       清菡见她掀开盖头时不禁有些惊艳,只见她双眸娇而不媚,肤若凝脂,弯弯柳眉,樱桃小嘴,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只是脸上多了些许风尘之色,她的手拉过来的时候,柔若无骨,双眼望向她时风情无限。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讪讪的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怜衣见她神情紧张,只道她还是个雏儿,便往她身上倚去,娇羞无限的道:“公子的仗义,让小女子感动非凡,小女子也无心上人,公子又洽巧救我于水火之中,不如好人做到底,将我娶回家吧!”青楼的女子胆子自然极大,怜衣又久经欢场,知道此时是讨他欢心的绝好机会,她又岂会错过。

       清菡一听,吓了一大跳,这又唱的是那一出?她若是男子也就罢了,可是她是女子,又如何能娶亲?再说了,就算她是男子,这么主动的女子她可不敢娶,当下推开怜衣道:“在下听姑娘在轿子里啼哭,以为姑娘有心上人不愿出嫁,所以才出手相救,却绝没有非份之想。”

       怜衣娇笑一声,轻轻拉过清菡的手摸到自己的左胸上道:“新娘出嫁啼哭是寻隐城的习俗,名叫哭嫁,意寓着将来能够幸福。我没有心上人,今日遇上公子,便是天赐的缘份,否则公子那么多的喜轿不劫,却偏偏劫了我的轿子,我的心都在为我们的缘份狂跳不止,你摸摸,跳的多快!”

       清菡触手一片柔软,虽然同为女子,却也为她的大胆而惊心,双眸睁的老大,今日里她可算是阴沟里翻船,心里暗骂这寻隐城的女子也太不矜持了。当下甩开怜衣的手道:“既然如此,是我误会了,姑娘保重!”说罢,也不顾怜人是否是娇弱女子,是否会遇上坏人,施展轻功便扬长而去。

       破庙里只余下破口大骂的怜衣,清菡只当做没听见,在小弄里恨恨的走着,谁知走不过三里地,迎面走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大喝道:“就是他劫的亲!”

夜初(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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