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寻踪觅迹心如焚
       自然的最残忍之处,恰恰是它以最有意义的方式创造生命,又以最无意义的方式消亡生命。从这个角度上看,世界末日并不是玛雅预言,而是人类一手书写的结局。

       西伯利亚原始森林在前苏联政府和世界野生动植物保护组织的联合保护下,得以存在,然而时过境迁,由于这个联邦制大国的分裂所造成的各种争端使得纷纷新成立的政府无暇顾及此事,迫于严峻的政治形式,有关国际组织也无法介入,于是趁着法律监管的真空,当地人们为了各自的眼前利益,每天都在开垦着这片地球上为数不多的原始林地,如今这片森林的覆盖面积已所剩无几了。

       就在这片森林的边缘上,正游走着一群白色的野兽,它们似乎正在追寻着什么。

       现在象这样成群出现的野兽已经很少见了,这种野兽上下齿的咬合力堪比熊豹,为了生存和便于群体力量的集中,它们内部等级森严,尊卑观念极强,头领的地位高高在上,一呼百应。

       它们的生存适应能力十分顽强,北到零下30多度的极地,南到严热的非洲撒哈拉都曾遍布过它们的足迹。然而现在它们的数量很少,只在深山之中偶尔听到它们相互呼唤的低沉悠远的“啊嗷……嗷……”语言。

       不错这正是一群西伯利亚平原狼,当地人称之为雪狼,是一种比其它洲区狼体型重量上大许多且又凶残数倍的犬科动物,是世界上最大的野生犬科家族成员。这种狼夏季往往单独或是雌雄配对狩猎,只有在食物匮乏,生存艰难的冬季才集群活动。

       在这群雪狼队伍的前锋位置是一只独目的而且又只有半只尾巴的公狼。它四肢强健、体形硕大、鬣毛蓬松,一只独目精光四射。猛然,它停住脚步,身形微微后坐,伸劲向天张开巨口接连发出三声连续的嗥叫,而后的叫声短暂中间有有所停顿,刹时,狼群止住脚步,它正是这群狼中的头领。

       头狼回过身来低头逐一嗅了它的部属,微睁独目,向天空又发出了一阵连续延长的嗥叫,紧接着群狼也跟着发出了同样的声调。

       这声音绵长幽远几十里外都能听见,难道他们在呼唤着同类?难道除此之外还有更大的狼群?

       “啊嗷……嗷……”的音调在森林中环绕、回响。

       “嘿、嘿,再也见不到你的同伴了!”巴图鲁耳朵转动,停下脚步,它懂得狼的语言,冷冷的笑道,“独眼狼,你那三个同伴违反了丛林的规矩,未经同意到我的领地上来还杀死了我的外甥,这可怨不得我心狠啊!”它判断这只狼群至少有10只以上,过去的经历让它深知雪狼群的作战能力。所以现在它还不想与狼群正面作战。

       “还是找姐姐要紧啊!”巴图鲁轻轻一跃,七八米宽的一道沟壑已落在了身后。

       老虎乃万兽之王,丛林霸王。

       小老虎在长大之后,母虎或是主动让出自己的领地给孩子,或是让它自己去开辟疆土,所到之处,驱熊逐豹,杀死或赶走自己的一切在食物上的竞争对手,真正是占山为王,看来人们称老虎为山君、山大王是有一定道理的;而狼,特别是狼群也极厉害,它们素以超常的耐力、默契的合作能力、强大的群体力量和残忍的手段让被猎杀对象闻风丧胆。

       其实,这两种超级猎手的领地是不能重叠的。老虎领地辽阔,数百平方里,巡视领地往往要十几日,甚至是更长的时间,虽然走后要留下气味做警示,但气味毕竟不能存留太久,再加上其它原因,使得一些其它猛兽经常乘虚而入。

       更主要的是由于人类领地无限制的扩张,致使猛兽各自生存空间日益拥挤,继而在彼此领域上的冲突则此起彼伏。

       加之猛虎与狼群、熊罴、花豹素来不睦,两方如果若狭路相逢,要么相互避让,要么必是一番生死大战。

       而野兽之间的生存竞争较之人类的竞争更为直接与血腥,竞争的结果往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这一点除了贪婪的人类之外,其它动物都明白,人类,这个地球上最顶级的食肉动物群、所有食物链的终端,用其二十万年的历史,暴殄地球四十亿年累积的遗产。仅占生物五分之一数量的人竟然消耗掉了八成的地球资源。昔日强加给自然的斑斑劣迹,正以各种方式回归人类自身。四分之一的哺乳动物、八分之一的鸟类和三分之一的两栖动物面临灭绝。

       同样,人类的入侵已使其它动物达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这几年来世界各地大型野生动物伤人事件此起彼伏:

       北美的红虎(美洲狮)伤人不断,加拿大北部城市中总能看到北极熊的出没,中国华北豹下山吃人猎畜,特别是在印度,亚洲象、孟加拉虎、印支虎、印度花豹频频伤人,人兽之争已势同水火。

       但相对来说,西西伯利亚原始丛林地处在寒带,人迹罕至,境况略好一些。

       现在,原始丛林的晚上似乎比白天更为活跃,一些夜行动物们离开巢穴开始辛勤地“工作”了,红松间隙中穿梭的苍鸮正忙于捕鼠,白桦树干上下跳跃的银貂在搜寻着麻雀、老鸹,草窠中时隐时现的豹猫在寻找着山鸡,蔷薇丛里追逐野兔的猞猁,这一切对巴图鲁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不过刚才由于心急,在巴图鲁穿过灌木丛时它宽大的脚掌踏碎了一只雉鸡的巢,几枚黑黑的鸡卵遭了殃,气得鸡妈妈撑开翅膀,“嘎嘎”大叫。

       巴图鲁已无暇顾及此事,姐姐的领地近在咫尺,它放慢了脚步,扬起头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个别标志性树木巨石之上还存留着姐姐的气味,巴图鲁的心稍稍安稳了。

       它很尊重这个唯一的姐姐,不仅仅是它的血缘关系,更主要的是那一次生死之战斗,不,应该说是战役。

       巴图鲁仔细地嗅着姐姐领地内的白桦、云杉、五枝松、巨石,甚至流动的小溪。

       它小心翼翼地在树林中穿梭,这片树林木种杂乱,但以白桦为主,白桦树笔直而立,加上树身上黑斑盘剥,是老虎们理想的隐蔽栖息地。

       还是没有发现姐姐的影子。

       猛虎开始有些焦燥,不时地用舌头添着鼻孔,保持着鼻子的湿度,让它更加灵敏。并试着向空中发出了几声低沉的吼鸣,巴图鲁知道这样做是违反丛林法则的,可能会引起姐姐的不满,但它没有其他办法。

       夜暮笼罩下的茫茫的白桦林中除了自己长啸声回荡外,没有得到姐姐的任何回映,巴图鲁着急了,它感到情况不容乐观,在姐姐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而且这件事必不亚于当年那场丛林大战。

刘海东(作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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